&esp;&esp;“裴大人到——”
&esp;&esp;远远的一声通报传来,小太监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,沈啾啾甚至都能听到小太监跑太快的喘息声。
&esp;&esp;送个鸟而已,至于这么急么?
&esp;&esp;“奴婢见过裴大人。”
&esp;&esp;大太监在这位裴大人的面前换了个自称,但尖细的嗓音搭配着刻意拖长的声音,听着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。
&esp;&esp;“这便是陛下赐您的贡鸟,珍贵着呢,您可接好了。”
&esp;&esp;裴大人?
&esp;&esp;裴?
&esp;&esp;能被宫里这种大太监礼貌敬称的,八成是当朝首辅裴度了。
&esp;&esp;因为这熟悉的姓氏,沈啾啾心思一动。
&esp;&esp;他那一直没有消息的恩人也姓裴。
&esp;&esp;京城是个繁华的大地方,相同姓氏的家族不计其数,名声最盛的自然是当朝首辅裴度的裴。
&esp;&esp;沈溪年其实也想过恩人很可能是裴首辅的可能性。
&esp;&esp;但一来他打听到裴度这几年就没离开过京城,二来以沈溪年的身份,初来乍到没什么人脉,根本不可能当面接触到裴度这样的人物。
&esp;&esp;——唉,他连张画像都搞不到。
&esp;&esp;金丝鸟笼轻晃间被另一只手接过去。
&esp;&esp;裴度的动作算不上温柔,但手却很稳,让被晃得想吐的沈啾啾稍微舒服了一点。
&esp;&esp;“臣,谢陛下赏赐。”
&esp;&esp;裴度的声音淡而倨傲,清冷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。
&esp;&esp;大太监像是不满对方的平静从容,谄笑着开口:“陛下说了,这鸟儿倔得很,宁可饿死也不肯吃一口御赐的食粮,就像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像什么?”
&esp;&esp;裴度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笑意,语调微微扬起,听不出半点不悦。
&esp;&esp;鸟笼很稳,贴着鸟笼角落的沈啾啾动了动翅膀尖尖,鸟喙偏向靠近人的方向,隐约嗅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气。
&esp;&esp;“像……像……”大太监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压力堵住,咬着牙说出了皇帝的口谕,“像极了不识时务的人。”
&esp;&esp;“哦?”
&esp;&esp;隔着黑色的罩布,沈啾啾听到裴度用指尖轻叩笼栏,慢条斯理的动作,优雅矜贵到了极致。
&esp;&esp;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&esp;&esp;“那便烦请公公回禀陛下,便说……”
&esp;&esp;“既然如此,臣就应该让它求仁得仁,死得其所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沈啾啾被拎进了轿子,跟着这位裴大人回了府。
&esp;&esp;鸟笼被拎着走了一阵,沈啾啾动了动尾巴尖,又吸了一口这位裴大人身上的香气。
&esp;&esp;也不知道这人熏的什么香,该说不说,真的很好闻。
&esp;&esp;怪让鸟上头的。
&esp;&esp;“大人,这是……?”
&esp;&esp;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,沈啾啾估计应该是裴府的管家了。
&esp;&esp;“陛下的赏赐。”鸟笼被递出去,又换了个人拎着,“把它挂在书房外的廊下便是。”
&esp;&esp;黑色的罩布终于被掀开。
&esp;&esp;刺目的阳光穿过鸟笼,晃得沈啾啾一瞬间两眼发晕,下意识低头,脸朝下往鸟笼底一戳。
&esp;&esp;管家忠伯掀开罩布时,看到的就是一只奄奄一息,羽毛被打湿,沾着粟米,看上去十分狼狈的笼中鸟。
&esp;&esp;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忠伯依旧察觉到了那种赤裸的讽刺与恶意。
&esp;&esp;“大人,这鸟属实不吉利,不然——”
&esp;&esp;“无碍,挂起来吧。”裴度的声音依旧平静。
&esp;&esp;啊?
&esp;&esp;这都能忍?
&esp;&esp;听了个全程,知道自己这只鸟不受待见,还以为不用挨饿就能结束鸟生的沈啾啾意外极了。
&esp;&esp;他有些好奇地扭过脑袋,看向笼外,正对上一双寒潭般的眼睛。
&esp;&esp;几步开外的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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