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,”宗室大臣皱了皱眉,“那坏了,这选进宫的王夫,还得以贞静体贴柔弱为佳!不然陛下如何能放心啊!”
几个世家贵族也将子弟列在了选夫名录上的彼此看了一眼,有些头大。
若照这么说王夫不可行武干政,只怕皇帝不喜,现在重新教孩子也来不及了,这可怎么好?
下朝后,元葳蕤带着崔松萝进了侧殿。
元煊见她们来,抬手叫不必行礼,自己找地方坐下便是。
“你真不打算纳夫?其实找几个贴心人,让他们伺候你左右,操持内务倒也不错,闲暇也有些趣味。”元葳蕤开口,明显语带调笑。
“我连宫中侍女都遣散了大半,减免了宫中的内务开支,多一个王夫就是多一笔无用的开销,还是叫那群贵族自己养着那些废物儿子吧。”
元煊意兴阑珊,见姑母眉眼之间的笑意,又开口道,“姑母要是想要立王夫,届时知会朕一声,定叫太常寺好好操办,入皇室宗谱。”
“几个拿来逗趣的小玩意,倒是不必再立王夫了。”元葳蕤见皇帝将问题抛回来,脸上笑意也没散,只多了些对话语中提及的不屑,“陛下想来是对子嗣有了主意?”
“自古女子生育便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,因生育子嗣而死的女子不少,若不是如此,女子寿数还要比男子长一些,可母系传承却最为稳定,日后要是医术成熟,能保证母系传承倒也是好事,”崔松萝说着说着,下意识把在朝堂时心里想的全抖落出来。
“前朝有皇帝十七八岁诞育第一子的,我总觉得,本朝先祖皇帝生育太早,本未成熟,是以子嗣有些先天不足……”
说到这里,崔松萝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元煊。
元煊接收到那个崔松萝的眼神,知道她向来在自己面前嘴快,倒也不介意她冒犯祖宗,“也有些道理,这事儿之后交给尚药典御招收的医官探查验证吧,身为大周皇帝,不可将自己放置在危险关头,关于子嗣……我自有主意,你们放心。”
元葳蕤出面转了话题,“说起来,崔小女郎也二十了吧,可想要纳夫?”
这话简直是落到谁身上谁要跳脚,崔松萝头摇得像是拨浪鼓,“我才不要!男人只会影响我研究更多的工艺技巧,我还要种田筛良种呢,哪里顾得上男人。”
她说着又小小声道,“再说我来这里,可不是为了找个男子的,我有更大的任务!我就是阎王派我投身到人间,来帮陛下拯救万民的!”
元煊失笑,“如今民间工坊种类增加,加上兴办女学与慈佑堂,税收与律法也要跟进,就请来帮我拯救万民的松萝和姑母商量商量,拟定个规章给我。”
元葳蕤与崔松萝对视一眼,知晓这是皇上又有要事,起身告退。
待人走后,元煊看向了明合,“我记得,我阿母的同胞妹妹卢氏,嫁给阳平王,因洛水之变,阳平王身死,卢氏全族下狱,我回京登基后,她赶至狱中探望,听闻卢家定谋逆大罪的噩耗,受惊早产而亡,被窦素带着罗夫人救下了婴孩,那个孩子被窦妪抚养在后宫,如今也会开口说话了吧?”
“是。”明合应道,“很是聪明可爱,窦妪说,瞧着很像您小时候的模样呢。”
宫中人向来自有一套保全讨好说辞,元煊不置可否,“可以选些其余的保母照料了,其他有元氏宗室和卢氏血脉的孩子,替我留意留意。”
卢氏全族已死,没有外家的孩子,她更放心些。
“是,只是那些宗王……”
元煊偏头看了她一眼,面上冰冷平静,“皇室可以杀母留子,也可以有杀夫留子。”
“臣明白了。”王明合肃了眉眼,“理当如此。”
她知晓,她读书不多,政事上不算通晓,更想不出政令点子,但她足够有魄力,能在关键时刻豁得出去,才能得陛下看重,做些近身之事,与其余在朝堂的臣子相比,可以处理些皇帝的内务隐私,这才是她立身的根本。
“侯官的令在手,你用得仔细些。”元煊淡淡道,“那些你新培养的女子侯官,可以用上了。”
“臣明白,必不负陛下期望。”王明合叉手行礼。
待人都退下之后,元煊看向了长案上的奏章,思绪却飘向了远方。
她的身体不适合生育,生育是件伟大的事情,也是女子独有的天赋,是上天的赏赐。
可惜开天辟地者,必要付出些代价,她一路走来,身上的余毒就算消失得差不多了,可从前被囚禁,又积累了寒气,若要坐稳江山,就不可冒险。
但没关系,崔松萝说了,母系遗传才是最稳定的,卢氏和元氏的血脉,很合适。
政权频繁更迭,对一个王朝并非好事,好不容易为女子挣来一条通天路,她不能半路倒下,她看得清楚。
希望那个孩子不要让她失望。
永兴三年秋,帝围猎于京都外,遇天神送天珠,回宫后,天珠化为皇女,帝大喜,大赦天下。
永兴五年开年,天下愈发昌盛,却有一份上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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